小少年卻又抿著唇不說，這倔強樣子實在叫人捉急，要不是這張叫人喜歡的臉蛋啊，真是一點兒耐心都要磨完了。

磨完就揍他丫的。

馮奚看著他，皺著眉頭道：“你若不穿，便不穿，但是臟兮兮的樣子我卻是不大喜歡的。”

淩炎眸光閃閃，睫毛在顫抖，“阿姐是嫌棄我麽？”

聲音也在顫抖。

這孩子……

怎麽在她面前就這麽軟綿綿的呢？

哪裏還有半分昨夜一劍將人封喉的狠戾？

馮奚嘆口氣，這再不好的耐心也軟成了一灘水。

俯身將他肩膀按住，語氣也軟軟地，“誰說的，你是阿姐最親愛的阿弟，怎會嫌棄你？只是如今有這新衣裳穿，不穿白不穿不是？等往後咱有了銀子再還給那個小白便好了。”

淩炎猶豫地道：“可是阿姐和那個將軍……”

馮奚聞言暗忖，原來這小家夥在意的是這茬？

難道擔心他姐和其他男人有染？

這……她揉了揉自己腦袋，不該吧？這麽小年紀尤其是古代這種保守的地方，應該啥也不懂吧？

“你不會計較那個什麽謠言吧？既然都是謠言，能有可信度嗎？”

這話倒算打消了小少年的疑惑一般，“我相信阿姐。”

馮奚伸手指戳他臉蛋，“就是嘛，小小年紀別亂想就是了。我看我家小炎這身真好看，可別脫下來了啊！”

說完摸著下巴笑了笑，感覺自己笑得太猥瑣了，跟那些追星少女看著屏幕飯愛豆兒子流口水的樣子一毛一樣。

趕緊收斂神色，轉身讓葉小白付錢去了。

站在原地的小少年只感覺剛剛臉上觸感指尖涼涼，熟悉又陌生。

一樣的臉，不一樣的笑。

他側眸看著她背影，那是他的阿姐嗎？

“餵？發什麽呆呢？”馮奚過來將他手拉住，“走，出去逛逛。”

淩炎被她拉出去，街上人來人往，馮奚覺得這邊塞的集市上稀罕玩意兒也挺多，這看看那看看，最後在一個小攤子前停了腳步。

“這個小石頭看起來不錯。”

“姑娘，這是上好的血玉，買給心上人的？”老板看了眼馮奚旁邊的葉小白，立刻奉承了起來，“公子真是一表人才，姑娘好眼光！”

馮奚白了老板一眼，“就這東西也好叫上好？欺負人沒見過世面嗎？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嗎，送給心上人那還不得立刻吹？”

老板黑著臉，“你這姑娘瞎說什麽呢？你自己不也說不錯嗎？”

馮奚：“我說形狀顏色，像一個心臟似的。”

老板無語了，雖然他這攤子上擺的的確都是廉價貨，但頭一次聽人這麽形容的。

葉小白卻聞聲好笑，“禾謠姑娘，你見過人的心？”

馮奚漫不經心地道：“對啊，看得挺多的。”

老板臉色開始發白了。

葉小白也有些詫異。

馮奚未在意二人神色，只道：“我說老板，你這石頭到底賣不賣？”

老板連忙顫抖著道：“賣、賣！價錢您看著給。”

馮奚看向葉小白，他將錢袋給她，馮奚摸出一個銅板扔在攤子上，然後拿過那個血玉俯身給淩炎戴上，“怎麽樣？喜歡嗎？”

小少年懵懵地點頭，“嗯。喜歡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馮奚牽著他的手便走，老板看著攤子上的一枚銅板，臉由白變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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